马车停在了医馆门口。

我翻出常用的药箱，拿出夹层中的记录，递给他。

这是我整理的用药记录。

我爱挂诊不仅仅是因为阿姐要求。

还因为我可以毫无顾忌去试药，甚至以此为乐趣。

不为救人，只为乐趣。

偏偏我天赋过人，无论药重药轻，我大都能控制回来。

至于过程中病人是否痛苦，又与我何干。

甚至大多时候，我就爱看病人痛苦狰狞的神态。

这样我会格外满足。

我曾在善粥里下药，却被阿姐掀翻。

不阻拦人伢子冒领，可人未出门就被阿姐揍得半死扭送官府。

还在时疫病人身上试药，任他们痛苦挣扎。

仁善的是阿姐，不是我。

如今，我把这深藏的恶意赤裸裸地展露在了殿下眼前。

“殿下，这才是真实的我。”

从头到尾，坏的彻底的我。

所以殿下，请远离我，这样我便再也没有机会来伤害你。

经过长久的沉默，他将那本记录架在烛火上点燃后，丢入盆中。

火焰席卷，将它燃烧殆尽，化作飞灰。

“清清，我都知道。”

火光明灭，他脸上的诧异过后，紧皱的眉头舒展，没有惊恐，没有排斥。

神情坦然的让我畏惧。

他朝我走近，我却不住的后退。

他停下了步子。

“我清楚地知道你的为人，哪怕恶，哪怕善，于我而言，你只是你！”

月华倾洒，落在他身上仿佛渡了层光。

他伸出手，“所以，不要推开我，好吗？”

不，不是的。

他不清楚，我是天生恶种，我会害了他。

殿下就没有想过准我这样的人近身，若有朝一日……

“若有朝一日，我会伤了你甚至可能杀了你呢？”

他轻笑，这一瞬，满天星辰都好似落入他的眼中。

“那我也，甘之如饴。”

我逃了，落荒而逃。

如此盛大的爱意，我回馈不起。